小雜記
朵朵每天都只穿那雙白色涼鞋,昨天她跟我說她想穿粉紅色的包鞋, 可是那雙太小了她已經穿不進去了,她問我為什麼不能穿那雙,我跟她說妳已經長大了啊!穿不進去了。然後她點點頭一付很懂事的樣子回我:「朵朵長大了,現在是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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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門買東西吃,朵朵自己穿好鞋子在等我出門,但我卻在找我的折價券,怎麼找都找不到,我邊找邊哀號碎碎念著:「到底在哪裡?怎麼都找不到」朵朵以為我在找小熊鑰匙,便指著微波爐很成熟的用著我平常跟她說話的語氣跟我說:「幹嘛要哭呢?鑰匙就在這裡啊 !找到就好了啊。」(妳現在很會學大人講話嘛~~~因為平常她找不到東西都會哭喪著臉哀哀叫,我都會這麼回她,她完全都學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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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前陣子終於會騎三輪車了,以前她都是用腳自己像划水一樣的在地上推車,有天讓我發現她真的會踩踏板了,不但會前進還會後退咧!我給了她大大的鼓勵,她很驕傲的拍拍她的小椅墊跟我說:「媽媽坐前面,我載妳!」因為平常我都騎機車載她,我都跟她說寶寶坐前面媽媽載妳!所以她就學上了,問題是我哪坐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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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看電視正好轉到長江七號,裡頭那隻綠娃被小孩帶去學校,但卻引起一幫小孩搶著要玩它,因此就開始了一場追逐,朵朵看到一堆小孩要追著抓那隻綠娃竟然給我哭了起來,趴在我身上喊著:媽媽幫忙……她現在都覺得我很萬能,舉凡看到電視裡什麼不公不義欺負弱小的事件她都會嚷著要我去幫忙,對啦,媽媽看起來就是正義之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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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去阿公家,阿公剛好去洗完頭回來,朵朵衝去幫阿公開門,然後很認真的回過頭來跟大家說:阿公香噴噴……(因為師傅給阿公噴了很多髮油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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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小孩之後我覺得我的耐性真的被磨到了一個極致,當然有時還是會凸槌,畢竟以我的生活之艱困,我敢說沒幾個人可以跟我一樣撐這麼久,講到這兒我都覺得我實在很強。不過我總是告訴自己在這難熬的生活當中,還是要跟寶寶保持良好的互動,我絕對是這世界上朵朵最愛的人,但我難免還是會出狀況。
最近朵朵已經很少喝牛奶了,我想這罐便宜奶粉喝完以後應該就再也不用補貨了,而且家裡的熱水瓶也早已不再24H插著電,我想反正現在喝得這麼少,除非有意外狀況發生時我才會煮水泡牛奶給她喝,所以就不插電了,也順便省點電費。(我們家有很多電器不用時插頭都是一律拔掉的,包括手機的充電器也是只有充電時才插電,連洗衣機也是洗衣服時才插電,尤其微波爐這種超耗電的東西更是如此)
前幾天晚上她不肯睡,我一直哄她已經有點快耐不住性子了,結果她跟我說她想喝牛奶,我想:好吧!也許喝完她會好睡一點。所以就起身去燒水幫她泡牛奶,離開房間時我還交待她不可以起來乖乖躺著等媽媽就好。一來她躺著不要碰碰跳跳的可以培養睡前的情緒,二來我要燒開水我可不想讓她有任何機會接近滾燙的熱水,畢竟小孩意外多,媽媽還是得注意一些。
但我還在等水煮開,竟然看到她又溜出房外,我這下可火了!我很生氣的跟她說:妳怎麼又跑出來!她原本也沒想太多就一路往我這跑來,到了我跟前才發現媽媽拉長了臉瞪著她,她一下子就哇的哭了起來,舉起了手,她手上拿著我的眼鏡跟髮圈,萬分委屈的說:媽媽的眼鏡….因為我本來已經要陪她睡了,所以把眼鏡跟髮圈都拔了下來放在床邊,結果她發現我出來泡牛奶沒戴眼鏡,所以趕忙給我送來沒想到竟挨了罵。
我知道錯怪了她,但是我還是跟她解釋了因為這邊媽媽燒開水燙燙危險,而且待在房間裡有開冷氣吹,外頭燒開水整個熱烘烘的,媽媽才要妳留在涼涼的冷氣房裡面。她顯然是接受了我的說法,跟著指著瓦斯爐跟我說:燒燒,危險,我接著說:對,很危險,小寶寶不可以靠近喔。她這才露出了比較釋懷的表情,但我還是很難過,即便每次都要自己去關注小孩的行為,但難免還是發生過幾次這種因為她太小無法即時解釋自己而產生的誤會。
還好馬上我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我常想起小時候因為不擅解釋自己所受的委屈,所以每次跟她互動時,如果她做錯了事我都會先觀察一下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即便如此還是難免會有凸槌,但至少我仍是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而她也因為只有媽媽了解她所以非常的愛我。 尤其朵朵非常會照顧媽媽,我只要帶她回到家她一定先去拿拖鞋給我穿,我從來沒教她這個,但她就是自動自發的會去做這些小動作,她真的是非常貼心的小孩。有媽媽的東西她也是先拿給我,吃東西時也一定要餵媽媽吃,就連出去外面有地方坐她一定也會拍拍身邊的小空位要媽媽一起坐坐。
前幾天明明已經要睡了,她又是不睡,在那邊賴賴搜,我不想理她就假裝先睡了,只要我睡了她很無聊最後一定也會跟著睡。結果我躺下時不小心把眼鏡給撥掉到床底下去,但我在裝睡所以我不能動,沒想到她聽到聲音立刻爬到我身上越過去要去揀,結果也不知她怎麼爬的整個人差點栽到床底下在那邊哀哀叫。
我跟她說要睡覺了妳要乖乖躺好啊,她也是馬上委屈的扁起嘴,舉起手上剛揀起來的眼鏡跟我說:媽媽眼鏡掉下去了。告訴我她是為了揀我的眼鏡跌下去的。都已經要睡覺了還管什麼眼鏡啊!我睏死了,但看她那樣又沒辦法罵她,我只能把眼鏡往旁邊一放,抱著她睡,因為她最愛媽媽抱抱睡,只要我一抱她她就會用著超撒嬌的姿勢回抱住我。唉~~~~沒辦法,她就是很顧我的眼鏡跟所有與我相關的用品,基於這點她是沒有錯的,只是寶寶該睡覺了就是得睡。我只能忍住一肚子的話,用擁抱告訴她媽媽都懂,但是要睡覺了喔,我們趕快睡覺吧!
朵朵晚上都是固定睡覺的,我姐的女兒到現在都是跟她一樣日夜顛倒,我跟她說妳還是要讓她學習晚上睡覺,這樣對小孩比較好,但我姐藉口就是一堆,說她調不回來,老是扯著她朋友也都是日夜顛倒但小孩也是長很高,所以她認為跟著做也不會有事!昨天我真的受不了,我跟她說:妳朋友那樣養小孩是她的事,妳這樣搞的是自己的女兒耶!
相較之下我真的超顧朵朵的,而不是只是言語上的顧著她,我真的是身體力行的在看顧她的一切,所以我才會犧牲睡眠和工作以及賺錢的機會專心看顧她。有時我就算都沒睡累得要死,但我還是撐著陪她看書陪她說話,我不可能丟著她自己玩我去睡自己的,我從來都不會這樣,我一定是她醒著我就陪著她做所有的事。所以常有人跟我說:妳幹嘛這麼累?反正妳就讓她去看電視,把房間鎖起來把她關在裡面,妳就睡妳自己的啊!…..切!對啊,要是在這段期間裡她出了任何意外,提出這鳥意見的人會負起任何責任嗎?當然不會啊!尤其很多小孩的意外都是在家裡發生的,前幾天還有個小孩在自己家從樓上摔下來咧!當時家裡也是有大人啊!這時候又是一堆人說怎麼大人都沒把小孩顧好!所以啊……除非是我犧牲掉,要不然哪可能撐得到現在?
看到新聞裡有小孩受虐或是小孩意外死亡的新聞我都會非常難過,因為朵朵之於我來說是那樣的重要。 可是經過這兩年的修練後,我開始慢慢的改變了想法,因為這兩年是我跟她之間最寶貴的兩年,這也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可愛的兩年了,一旦錯過了這個時期,就再也回不來,但很幸運的這兩年我一直都是跟她相守在一起,我們一起分享所有的時光,也製造許多寶貴的回憶,而這些才是我人生中唯一可留下的,不管日後發生什麼,我都要告訴自己至少這兩年我們是在一起的。有些事只要擁有過,不一定得天長地久來證明永恆才珍貴。
我常用這種想法來安慰自己,尤其是在看到很多可怕的社會新聞時,當媽真是又驚又怕啊!尤其現在變態真的超多的,有些還非常明目張膽呢!加上法律效果不彰,每次一有什麼小孩受害的新聞,多半加害者都是有前科且都是累犯,但這種人照樣被放出來在外面跑,別說是小女生危險,小男生也不見得安全。前陣子去幫朵朵參觀新的學校時真是超恐怖,就真的有那種全身髒兮兮一臉不懷好意的怪胎直接守在校門口一付在那邊找獵物的模樣,看了真的超讓人作嘔的!
而且看中哪個就跟著人家走進去,我當場看到都傻眼了!還好我帶著朵朵,我真不敢相信其他的家長如果見到這一幕會做何感想!即使當場那人就被趕走了,但見識到那一幕還是讓我好幾天都吃不下飯,說真的遇上壞人,學校也沒什麼阻擋能力,我看過好幾間學校都是一樣,校門口常就是一個老師而已,有的甚至沒有要到教室裡才有老師在,我後來想一想,就算有好幾個老師在,但這些老師能擋得掉一個手拿武器的壞人嗎?真要遇上人家拿刀也只能打電話叫警察來而已,還能怎樣?
所以要把小孩送出去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也難怪現在一堆人都不想生小孩,因為這社會真的太恐怖了!我真的能理解為什麼很多媽媽都寧可放棄工作自己帶小孩,冒著可能中年要再回到職場可能找不到工作的風險,寧可顧著孩子也不願提早送孩子出去曝露在這種環境裡,只是我們這種家庭沒那麼好命,朵朵的生活費得靠我一個人籌,所以有時面對這些抉擇真是讓人心情惡劣啊!我多希望我可以整天24小時都陪著她,但人生就是有這麼多的無奈,朋友跟我說這不是單親的問題,就算是雙親俱在也是很多父母得維持雙薪收入才能養活全家,所以我想想也是啦!
我最近也是遇到很多明明是雙親但卻都只有單親在出錢撫養的變相單親媽媽,大家都很羨慕我跟我說還好我當初沒結婚。有個媽媽不但要養全家,還要負擔失能的公公婆婆的醫藥費,別說是把屎把尿,晚上下班晚點回去就會被指責是不孝,她說她巴不得趕快吵架離婚,但老公經常也是鬧失蹤,要不就是久久出現一次,但講不到兩句就假借說她每次見面只會提錢,然後就又跑了!(有些無能的男人真的就只會來這套!反正說別人只愛錢自己不負責任的事實就可以掩蓋過去。)
所以那個媽媽想離婚都還找不到人,當然對方為了要有個免費照顧父母的替死鬼也不可能跟她離,反而丟著家不顧說是跟她個性不合無法相處,事實上是他自己也不想面對這家庭的困難就把全部問題丟給老婆一個人處理。不處理不負責就算了,還要她扛個不好相處的罪名真是有夠賤的!所以我真的很同情她,她好幾次想丟著他爸媽讓老人家自生自滅,但又卡在經濟困窘想走也走不了!不但得顧老的,小的也要顧,活得痛苦萬分,她說如果過得不好有兩個人一起撐,或許心裡還不會這麼難受,但面對這一切已經夠苦了,卻還得被對方說是難相處,這才是最傷人的部份。
當然我百分之百懷疑那男人擺明是在外頭用錢養二奶,用這理由來怪罪她,這樣一來他搞外遇就相對合理了,只是連自己的爸媽也丟給她養這算什麼!(更扯的是她要上班要顧小孩,對方還不時找理由怪她沒把老人家照顧好咧!那去找看護啊!對方又出不起錢,一提錢又是一樣的循環說她只愛錢……真的有夠悲的!)
而最慘的是,她離不了婚,平常連聯絡都難,要找徵信社想辦法來離婚她都沒錢支付費用,所以每次跟她談完我都會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在如此艱困的生活裡,真的就需要這類的比較級才能讓自己好過點,不過還是很希望她可以找到屬於她的出路,畢竟那種生活真是太無助了。
看到以前很珍惜跟小女生相處的時間,我記得我那時老是告訴自己,這是她人生中跟我最親近的時刻,我一定要死死的記著這段時光,那時我即便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樣,卻還是很願意花時間陪著她,我自以為我可以深深地記住那段日子的每時每刻,可時隔多年後,如果我不是當初把所有事情都記下了,以我現在的腦容量,當初覺得自己會記上一輩子的事,也在這些年來的蹉磨之下早就被淡化得模糊不清了。
人的記憶是很奇妙的,我從小記憶過人,可這幾年我發現越來越多事我記不住了,也不盡然是我記憶力衰退,而是越來越多事我都不放在心上了,我眼裡早已看不見其他,其實我不認為這是件壞事,因為至少我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我只在乎我自己的喜樂,我在乎我自己的感受,而且我也能在乎了。’
以前我總是會為了其他事情犧牲自己,可現在我再也不是那個為了孩子,放棄自己的喜好去委曲求全的那個我了。